4/28/2012

Whitechapel:Toast DI Sisyphus

  標題:Toast DI Sisyphus/敬薛弗西斯探長
  衍生:Whitechapel/白教堂血案
  配對:這裡是DS Ray Miles,通話完畢。
  級別:G
  摘要:他一手懷抱隨時有吐奶可能的小女兒,還要空出手去接聽血滴直接從話筒淌出來的工作電話。簡直是操蛋人生,可他離不開它。
  棄權:在白教堂區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,我不擁有他們,他們擁有自己的生活。
     時間軸在S3E6之後。spoiler有。




  自咖啡因片被Llewellyn友善警告,扔到醫療廢棄物塑膠袋後,Miles再未出現過心悸、口乾、易怒等症狀,畢竟肋骨底下有隻蜂鳥振翅的不適感不遜於困進胃袋的蝴蝶,且說超時加班期間他幾度打盹,雖是淺眠卻或多或少抵銷部分疲憊,這似乎是件好事,至少他現在說起話來接近一名襯職的警探。
  
  大夥正忙著處理Morgan的後事,事實擺在眼皮子底下,更精確點,是發生在自家警局屋簷遮蔽的範圍內,沒他可以發揮所長的餘地,何況家庭暴力、青少年鬥毆的案件累積在代辦事項籃裡的數目,也夠風平浪靜後忙上好一陣,直到謀殺再循舊途登門拜訪。
  他想Morgan那套搬弄學究的心理學理論還真有受用的時刻,雖然常被Chandler斥責為跟在後頭管東念西的媽咪,但他是明白人,讀懂那身體語言的防備、再明顯不過的拒絕姿勢,所以他最終選擇調頭,後開一步,窩回部門的老旋轉椅去。
  或許學Kent偶爾躲去外面哭一哭也非什麼壞事。
  
  
  想必恢復單身的慶祝派對的興致早已散得差不多,隨手擱在辦公桌邊的啤酒罐跑了氣,喝起來苦澀難耐,他只能全數倒扣在洗手檯瀝乾,再一只只揉扁空罐扔進垃圾鐵桶內,就這般隻手拎著,徘徊在辦公桌間拾起Riley捏成團的廢棄備忘錄、Mansell吃到一半的巧克力外包裝盒,並倒空Kent削鉛筆機內刨剩的木屑。
  巡過一輪後,Miles駐足在探長辦公室門外,隔層玻璃打量光可鑑人的桌案,環抱著讓警界男人看起來過於娘娘腔的鏤空垃圾桶。
  
  Chandler應該是全倫敦最不需要例行整理的人,他忖道。
  只消背後跟著一名保母,適時將過多的內省和完美主義塞到碎紙機裡,然後把所有物品井井有條照量角器、呈單一方向擺放好,再多備上幾套熨燙後的襯衫和全麥三明治、有機橘子汁,至少讓Chandler在世道崩壞、欲望橫流的倫敦東區,有那麼一間窄仄的辦公室仍循著強迫症患者的規矩運作,與崩壞的末日光景絕緣。
  
  突地,Miles想起自己以前還會在胸前暗袋裡的警用小冊子記錄殉職的同事、被害者,甚至是兇手的姓名,只因他的工作需要絕對的清醒。
  這可幫助他在深夜時分一手懷抱隨時有吐奶可能的小女兒,空出另隻手去接聽緊急來電,小心不讓犯罪現場的汙血從話筒淌出,溢滿整張床褥,就像是他的父親Fingers Freddie對他作的一般,為Judy和孩子們挺身而出,徒留厚實的背影給他們,鎮定的將家門在身後反鎖,並在外套覆蓋下的腰際處藏有上膛的手槍。
  而他現在不這麼做了,因為他知道自己會這樣寫著:
  
  McCormack可能在天堂開了小酒吧,牆壁掛有獵來的鹿頭。
  Kent常在警用停車場後的隱密角落啜泣。
  Mansell反覆流連夜店的嘈雜而迴避單身公寓。
  Riley回家陪孩子們的同時還要餐桌上一疊帳單發愁。
  Chandler持續偏執的數著按顏色分類的大頭針、替換襯衫,到處噴灑除臭劑,和替無名屍取名。
  
  他們處在同條船上,都被案件切割成兩個人生,一是向岸,另是朝海,這簡直是操蛋到不行的噩夢,抓著船槳亂划一氣只能原處自旋,救生衣還破損漏氣。可它不會離開他們,他們也離不開它。
  他只能學會與其相處,像是老友般並肩坐在花園的水池邊同望著嘴巴一張一闔的錦鯉,讓魚身的色塊在眼底斑斕,轉移腦海裡對揮之不去案件的在意,掌心朝下細細灑出飼料。
  
  
  Miles踱回滾輪略為卡緊的辦公椅,將垃圾籃置於腳邊,來回拉闔桌旁的鐵櫃,計算著次數。
  不到五次他便投降,究竟Chandler是怎麼連番開關電燈一百五十次的,他想就算是醫界的Buchan也難以說個清吧。
  於是他再度拉開抽屜,俯首打量底層,在層層文件夾之下放有一瓶未開封的苦艾酒,隔著日光燈管透出澄澈的綠暈。
  他的工作需要清醒。他自己需要喝醉。
  但那不是他的風格,是不曾購入的酒種,有著茴香還是什麼見鬼的藥草味,Miles通常偏愛更為醇厚和勁道,灌入喉頭後會像是一記鉤拳讓人抽離意識、甚至被放倒在地的,這還或許較適合離婚後的Mansell上夜店時哄騙醉酒小妞的把戲,放顆方糖在酒匙上,澆點酒精然後點火燃起,十足的花樣和噱頭並存,炒熱搭訕時的氣氛,和提升床畔交友的成功率。
  可現正好端端躺在抽屜腹裡。
  而他自己需要喝醉。
  
  他從茶水間的杯架上找到一口杯緣骯髒的玻璃杯,以襯衫袖口抹淨,扳開瓶蓋,為自己斟滿扎實的一杯量,沒有特定目標而朝前方端起,瞇起眼望著苦艾酒瓶身包裝上的廣告詞:
  第一階段跟喝平常酒一樣,第二階段你開始發現這世界的殘酷,第三階段你可以看到所有你想看到的美好事物。
  
  嗤笑了聲,他見過太多殘酷的事了,倫敦有太多遊走的冤魂,不論是上世紀前還是現代的,他甚至無法一一為其唱名、敬上一口酒,卻仍期望可以看到其背後的美好,縱使Sisyphus探長引領他們推動的巨石如是沉重,山巔遙遙無期,但他唯一可以確知的是他們正在持續推進。
  
  他向探長的辦公室揚了揚酒杯,口裡念道,敬Sisyphus探長。
  願今天無事,即是好事。
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fin.

  [後記]
  Sisyphus是希臘神話中被天神Zeus懲罰永遠要推動巨石上山,而至山頂又因巨石滾落需周而復始動作的國王。
  容我引用法國作家Brigitte Giraud在《愛情沒那麼美好》裡的一段文字:「那個時候,我還不知道我們可以一如往常生活,工作,在開玩笑的時候心如刀割(中略)我完全不知道,我們可以在傷心欲絕的同時,一面全神貫注工作,精神崩潰同時又笑容可掬,悲傷又自在,蒼涼又愛戀。」
  我想Whitechapel背後多少都有這種感覺吧。

  關於苦艾(Absinthe)那段敘述為引援自英國作家Oscar Wild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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