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馨：默契

　　 馨，第一人稱。
　　

　　
　　
　　在手搭上第三音樂室金鑄門把的那一瞬，我仍記得你那被陰影覆去二分之一的側臉。
　　如同鏡面所映出的如此相似的臉龐。
　　換作是我，會不會也露出一樣果決的神情呢？
　　
　　
　　──「那，一起打開吧？」
　　
　　
　　吶，我說你應該不知道吧。
　　在很久很久以前開端下的童話，幾乎都是以美滿結局收場，我們往往都被精裝書的外表給刺痛了眼睛，卻沒有發現藏匿在揮舞著魔杖下的詛咒
　　
　　
　　──不可回逆的南瓜馬車的魔咒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你還記得嗎？
　　以前只有我們倆的世界時，我們常常跟別人玩著『猜猜誰是光？』的遊戲。
　　他們都不知道你身上微帶著薄荷的涼味。只有我知道。
　　他們都不知道你笑的時候嘴角會些許上揚。只有我知道。
　　他們都不知道你的習慣動作是提起左手撥弄髮絲。只有我知道。
　　因為對他們來說，我們是工匠用同一模具鑄成的複製品，而直接否決掉那微乎其微但實際存在的差異性──所以我們只能轉過頭不去看現實的殘酷，讓象牙塔的大門掩蔽我們不願承認的脆弱。
　　
　　
　　──天體相對運行著，被相互的吸引力牽引在一起，亙古不歇地繞著彼此構成的圈相望。
　　
　　
　　或許我們如同各坐在蹺蹺板的一頭，要是失去任何一人就沒有玩的意義
　　了。
　　希望我們可以跟小孩一樣，永不會升起結束的念頭，像是習慣般的、永不
　　會玩膩似的一上一下。
　　
　　
　　小時候當我們的眼光對上時，唇邊都會漾起一抹超乎默契的相仿笑容；
　　如今，你的眼光以往遠方的未來望去，顯得矇矓縹緲，而我們不再有交集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之所以不再裹足不前、猶豫不決的我，是因為你輕笑地跟我說你會在前方
　　等待我才迎面跟上。
　　「我們之前只有一步之遙。」夜，躺在我身邊的你緩緩說道。
　　你所謂一步之遙，到底是多長的距離，這是我心裡的答案第一次沒個準。
　　原來我們之間也有默契失靈的一天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但，若你先踏出去一步，我該怎麼辦？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其實我不想知道答案。
　　但我就是知道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07.02.18.完稿
　　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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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●後記
　　這是今年農曆新年獻給谷川幸的年賀。
　　
　　寫下這篇時情感略為複雜，猶記初稿打到一半就打不太下去，或許｢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你在我面前，卻不知道我愛你。」是最能表達馨的心情的句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