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/11/2014

BBC Sherlock:Anonymous

  愜意的坐在公園長椅上是件再平凡不過的事,但對象是夏洛克時,便會先入為主揣想他這麼做具有額外的意義。
  邊走向他,我順那目光的方向投去,四五個孩童包圍街頭藝人的雜耍驚呼著,沒有異常。一位身著考究的女士牽著紅毛貴賓犬散步,或許是情夫的贈與?但我瞥見他倏地又轉移到被水漥濺到褲腳而大聲咒詛的上班族。
  視線落點處可謂尋常,近乎夏洛克以往最不能忍受的平乏。

  你在看什麼,夏洛克?

  我勉力把持住疑惑,雖說與其擺在心底,讓他牛刀小試宛如把我臉上掛著的腹誹逐條念出,還不若在他鄰位坐下時一吐為快,卻隱約感受到他的沉默自有道理,只有鼻翼輕輕歙動和頰肉些微抽搐,再再昭示他並非一尊入定的石像,於是我隔了段不冒犯身體自主領域的間距,依循坐下,我想他不久後將突兀的開口,如是說:去看,約翰,運用你的好視力,告訴我你看到什麼。

  靠得不夠近,顯而易見的線索將遺漏;栽得過度深入,焦距全糊成片毛玻璃。

  目標要擺在放大鏡適當的焦點上,我激勵著自己,隨處掃視往來復返的人群,試圖奮力一陣,結果亂槍準心歪,打不著鳥還全嚇跑了,我灰心喪志的斜瞥著夏洛克,希望有更多提示,僅僅一段分岔的線頭也好,讓我可以嗅聞後重新再像杜賓犬緊追不放。
  有可能他根本沒著眼在面前的景物,於仲夏時分望見冬霜,在市井小民身上望見龐大國際犯罪組織的暗影,獨自穿梭在記憶的米諾斯裡,掌中的返路毛線早在哪個轉角蹭斷,任外人收捲回來的另一頭徒留空虛。

  正要側過頭向他開口,我才留意到手邊坐的是個和夏洛克毫無半點相似的男子,羽絨外衣、毛線帽,還甚至連一條惹眼的藍色圍巾都沒有。我不自然的努努嘴角,連句你讓我想起我朋友都發不出聲。
  他抬眼望了我,一臉陌生,旋即又低頭回到公園入門處轉角報亭買的小報上去。
  我快步走出公園,趕在喉頭乾涸前買了杯外帶紙杯裝的紅茶灌下。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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