衍生：The Walking Dead（譯：行屍走肉、陰屍路）
等級：G
配對：Daryl Dixon/Glenn Rhee（pre-slash）
警告：提及S4劇情。影射過往關係有。
棄權聲明：版權歸漫畫原著Robert Kirkman和AMC所有。
作者發言：
題目取自Civil Twilight的Human歌詞。
不要問我為什麼Darlenn這冷CP還存在，編劇已經開虐不手軟，而我就是被瀕死的Glenn炸出來的。
活死人族群橫行街衢，剩餘的活人幾近可列為瀕臨絕種，以現下大不如前的環境衛生條件，Glenn設想過各式死法，除去寄生蟲、細菌那些肉眼不一定可見的威脅，大多是懷有點英雄殞命的浪漫想法，但活生生被自己血液噎死──噢，他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因此而死。
有股溫熱的力道按上肩頭，搖得他骨架快散，痠疼直往髓心鑽去，沿著紋理裂到心口處讓人緩不過氣，他抱腹蜷縮在冷冽鐵條架起的樓梯平台上，發燙的臉頰緊貼讓自己稍微好過的網格，沉吟在喉頭間震盪。
接著耳畔傳來黏糊的低語，他認得那聲音來自Hershel，卻無法辨識話語的內容，感覺對方正在距離幾百公尺的迴廊盡頭。
「有人死了嗎？」
睜開一道眼縫，死囚牢房和他睡去前的景象差異不大，仍保持幽暗、不會太刺目的光線，掌心撐地，他費勁側翻過身，仰望著側坐在階梯緣的背光剪影，劈頭直問。
「不要睡在這邊，只會燒得更嚴重，孩子。」
他看清Hershel責難般的蹙起眉頭，但沒有出聲反駁，而是協助他直立起上身，半倚著牆，適時把蒸騰著熱氣的保溫杯塞進他掌心，讓藥草熬煮的苦味滲進沉默裡。
那些所謂的樂觀、正向已是殉葬於末日的詞彙，如今他已經想不太起來疫情爆發之前的生活了，以往城市的喧囂宛如被吸入真空，太靜謐了，靜得詭異，安靜到會開始質疑是不是自己才是癲狂的人，唯一確知的現實是他還活著，警醒的穿梭在以往外送披薩熟悉的小路間，潛入商店貨架間，搜刮著末日前光憑繳付部分貸款後的月薪絕對消費不起的物品。
遇到其他的倖存者結伴同行反倒像是場幻夢，開著房車跋涉，到了一處又離開一處，而每個半途脫隊離開的人，Amy、 Jim、Jacqui、Dale、Shane、Sophia、Lori、T-Dog、Merle……多少都帶走些末日前的自己，逐漸掏空不切實際的外殼，留存現實的軸柱還聳立著，提醒他死亡一直都相伴而行，別分心到忘記了。
「我待會跟你過去處理。」單手揩去額角的薄汗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，忽然回道。
*
「嘶──Lizzie！妳在做什麼？」驀地瞪大眼，Glenn對焦上的是一臉驚駭的Lizzie回望著他。暗啞的嗓音擦過空氣吁噓著，待他再度嚥下口水方能勉力發出聲，才發現自己下意識早先一步反抓那細如乾柴的手腕，腎上腺素催化的力道之大，讓女孩面容因疼而扭曲，卻咬住下唇強忍喊叫。
該死，他又睡著了。
但他還活著。
活著。
Glenn羞愧的趕緊鬆開對Lizzie的箝制，指腹繞圈揉散掐出的紅痕作為補償，「抱歉，我以為妳是……」他噤聲沒再說下去，換來女孩微微頓首，眼底閃過一絲超齡的了然。
「我只是想知道你還有沒有呼吸。」Lizzie舉起食指放在鼻下向他示意，赧然彎起嘴角，「不過你睡得很熟。」
身處毫無接縫的封閉死囚牢房，隔離在此的他們即是被判刑的死囚，疫情預見著莫非定律的走勢，難保病毒不會搶在Hershel尋出解藥前先擊垮所有人，而隨著他保持清醒的時距益發縮短，或許哪天活人的陽光再也照不著死者身上，他，不，不再是他的行屍將對其他人造成威脅，或許他們都該把自己反鎖在欄杆裡，從上衣內襯撕出布條，高懸在頂早點一了百了，然而何等諷刺的是，他們就連奪走唯一徒留的生命都羸弱無力。
*
等待Hershel前去接頭、領取更多草藥入內的期間，Glenn得以把守唯一可以和外界接觸的窗口處，他把載有包裹白布死屍的擔架床推到角落，留意到Daryl已經是第四度晃蕩到大面的玻璃窗外，不知為何，看到不是Maggie他反而鬆了口氣。
「嘿，我聽說你要去獸醫院跑一趟。」
他試著揮了揮手表現友好，不過氣力只夠他抬到腰間又旋即落下。他只希望獵人沒有敏銳察覺到他的孱弱。
「吶，是啊，幫Hershel找些藥品。」原本打算走遠的南方人，被喚住後肩頭顛了顛，似乎沒預期到Glenn會叫他，畢竟自從當初處在Governor麾下Merle架走Maggie和他那件事後，他和Daryl曾試圖溝通一次，但下場不甚愉快。而Merle死後，他們則自動產生了絕口不提的默契，彷彿那個名字是個禁語。
「他說動物的藥也可以給人用。」
Daryl踱步回來，防備的將雙掌插在脇下，立在窗前對上Glenn的方向，眼神毫無游移，只是略顯笨拙的補充了一句，意圖化解尷尬。
Glenn打量跟前的人好一陣，Daryl還是跟他記憶裡初見的硬漢形象相去不遠，可能更為精實健壯，起伏的胸膛藏在皮面背心底下，斜揹著不離身的標誌十字弩，臂膀上的二頭肌有力的隆起，恣意生長的褐色髮梢捲垂在眼眉上，掩去微瞇的眼眸。
「時間差不多，我要走了。」
他想起在疾病管制局暫留的那一晚，大夥兒放下壓在心頭的戒備，甚至連酒後微酣的Daryl都笑得多麼輕鬆愜意，說著平時少見的調侃話，那是末日後他僅存的美好回憶之一，包含入夜後炙熱的氣息拂上後頸，微刺的鬍根撫擦耳鬢──他伸手按向後頸，試圖抹去烙印在皮膚上的觸感。
我還有Maggie。他在心底小聲的呼喊。
Glenn望見玻璃窗上擁有浮腫眼袋、慘白面頰的映影，一閉一起的開闔著唇，他聽得那抹鬼魅聲音飄忽的說道，「路上小心。」
FIN.2013/11/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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