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標題:舊世終焉
- 衍生:シン・ゴジラ(譯:正宗哥吉拉、真哥斯拉)
- 等級:G
- 配對:矢口蘭堂/赤坂秀樹
- 大綱:荒神滅世後,人們努力新生。
- 棄權說明:由於電影細節印象薄弱,有蟲請鞭。
對於矢口提出的要求,泉回覆的短信極其簡潔,僅僅一行沒有門牌號碼的地址,地點在靠近東京駅周邊的千代田區。
位置還不到皇居,而是挨著災害封鎖區方圓二十公里的邊上,昔日曾是條繁榮的商店街,可經過八鹽折之戰後,矢口已經無法想像該處現今的樣貌。
見訊息未完,隔了一大段空行,他將欄位的捲軸往下拉,沒想到泉在最末補了句「屆時麻煩多多提拔了,總理大臣」的提醒,收到這般的祝頌問安,暗忖泉不愧是日夜覬覦上位的野心家,矢口不禁乾笑了聲,險些招來志村疑惑的眼神,他擺擺手,示意只是喉嚨不適,甩去秘書官不必要的注意。
此項資訊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他立即將到手的地址存在備忘錄裡,刪去郵件,儘管找對路仍需要時間,至少得到一塊引路磚。
返回臨時居所的路上,矢口支開下屬,改搭泉提供的私家車,轉而前往信息所指。
據官房的初步統計顯示受災區範圍甚大,民生復電的進度緩慢,每到日落,半個東京都心的街道皆陷入一片黑暗,宛若鬼魅之城。
此等不便反而讓矢口不須挨家挨戶、沿街尋找,一眼即可辨出唯一亮著燈的店鋪,他喊停了車,自己徒步朝居酒屋的方向走去。
泉提供的情報似乎無誤,他在門口止了步,揭去暖簾,看那自紙門後透出的燈火明滅,連同店內的人影晃然映在紙面上搖動。
「打擾了,晚上好。」
矢口滑開紙門的隔擋,在跨步進入店內的同時出聲問候。
「你的消息來源著實讓人印象深刻,目前為止還不曾有人找上門。」
側對門口,坐在吧台位上的赤坂秀樹未看來人一眼,一副矢口現身在意料之內的模樣,沒有表露詫色,動作也不曾被打擾似的,重新替自己淺了的酒杯斟滿七分熱水,兌入三分燒酎。
櫃台桌上僅立著一根滿佈蠟滴的白燭,火焰不大,卻足夠滿室光明。
「介意一起喝嗎,赤坂先生?」
沒有退縮,矢口大膽的繼續往內走,直到跟赤坂只距一位之隔。
「既然你都能找到這裡了,我還能拒絕嗎?」
不見平時內閣總理大臣輔佐官的肅穆氣魄,赤坂脫去的海軍藍西裝外套擱在椅背上,除卻袖扣束縛的白襯衫跟著捲至肘彎,一派輕鬆的伸手到吧台後撈了只空杯,解釋道:「同鄉老友的店,他回老家住了,店歸我管,不過酒錢得照算哪。」
聽到「朋友」這個詞彙從政客的嘴裡說出挺新奇,更別提講述的人是赤坂,可矢口只是頓首,任那份訝異隨話而去。
他把公事包擺在兩人之間的空位上,也仿效赤坂的作態,脫去了外套。
「我請你。」他承諾。
赤坂的視線從細金眼鏡框邊上掃了過來,又隨即歛下眼簾,直盯著自己倒酒的動作,「『不勞者,不得食』,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,矢口。」
「赤坂先生可以聽了之後再決定酒錢怎麼分。」接過赤坂順著桌面推來的酒杯,矢口拿起來喝之前嗅了嗅無色液體,笑說,「真沒想到你會喝芋酎。」
「我也沒想到巨災對並不主張自肅。」蹙起眉的赤坂回敬了句,舉高手裡的酒杯,「致振興經濟。」
「致重建家園。」
矢口湊上前碰了杯,一口喝乾熱辣的蒸餾酒。
自從送走加代子為首的美國特使代表團後,矢口再也沒見過那天參與三方談話的赤坂,儘管巨大不明生物特設災害對策本部的大門一直對外敞開,和對口單位一同處理災後重建,也歡迎民間的研究團隊前來接洽合作。
被慰留的代理總理一連招開好幾場記者會,對外安撫民心,說明重建計畫的梗概,現場卻沒有赤坂坐鎮,聽泉說是負責指導各部會的運作去了,忙得不見人影,官房的情況亦好不到哪去,出缺的決策層每個人身兼數職,依舊筋疲力竭的夜夜加班。
由於都內的通訊破壞嚴重,本該是SNS上訊息流通最快速的年代,一路倒回到最為原始的樣貌,經交通大臣跟軟銀、NTT與KDDI三大電信業者斡旋,才調來各地工程師搶修基地台,優先恢復官房內部的聯繫。
雖然矢口不預期赤坂會主動聯絡他,但專職下指導棋的人毫無音訊,不免惹人疑竇。
有謠言說赤坂提早為未來的內閣改組佈局,四處奔走是為了招集支持;另有一派說法是赤坂根本不在國內,跟外務大臣一齊出訪紐約,尋求聯合國總部的援助。
不過這些流言蜚語很快又被自衛隊駐屯地的人員推翻,說赤坂偕同防衛大臣到各軍種的基地視察,但詳情莫衷一是,版本眾說紛紜。
自詡有許多眼線四處安插的泉顯然被逼急了,不希望改組時候有難以掌握的因素出現,妨礙年輕潮流入主政局,讓矢口失去上位的機會,因此當矢口私下詢問赤坂的下落時,泉欣然把過濾後的資訊和他交換,並不探究矢口的緣由,只為讓這場豪賭穩賺不賠。
「我沒有參選打算。」擱下酒杯後,赤坂率先發難,側身正對上矢口的視線。
對赤坂的闢謠不置可否,矢口自己伸手取了標示為魔王的酒瓶,添滿一半的高度,才回道:「我只為閒談而來,你會信嗎?」
赤坂短促的發了聲乾笑,對矢口的藉口毫不採信,搖了搖頭說:「以這幾天我跟著各部會視察而論,大抵再三個月後,黨內就會有人提議初選,以應付接下來內閣改組,你需要盟友支持。」
「也要等到重建都上了軌道才會發生。」
「代理即使被慰留也撐不久的,你我都明白。」
「而你卻不考慮自己出線?」
摘下眼鏡按了按鼻樑,沐浴在燭火微光之下的輔佐官微瞇雙眼,連帶左眼下方的黑痣一同挑起。
「不一定要在總理的位置才能做事。關注少,做起來也比較自在。」
矢口一時暫停了邏輯思考,猛地拉過赤坂持著眼鏡的手腕,牢牢握在手裡,沒由來的脫口問道:「如果我成功當選,赤坂先生會願意入閣嗎?」
頓失焦距的赤坂眨了眨眼,凝著矢口拉近的臉龐愣怔好一會,才掙開箝制,重新戴上細邊眼鏡。
「失禮了。」矢口坐回自己的位置上,致歉道,「但我鄭重希望你能考慮加入團隊。」
「你不是第一個拉攏我的人,但我對於表態沒有興趣。」
為緩和矢口的魯莽之舉跟尷尬氣氛,赤坂再次為兩人添酒倒水。
「我們可以談個條件,而我會替你實現。這是我跟那些候選人不一樣的地方。」
「我想要的條件?」赤坂斟酒的動作驀然止住,解釋道,「理想主義者如你不會同意的。」
「職位,還是部門?」矢口不解地看向赤坂,要求對方說來聽聽。
「對憲法第九條解釋改憲。你保證這一點,我就入閣。」
赤坂把全數籌碼推上檯面,亮了手裡的牌,一張黑桃A搭上一張黑傑克,蓄勢待發,等著矢口接招回應。
「為什麼?你想選在這當口推翻和平主義?」
矢口只覺得太陽穴隱隱抽痛起來,彷若降魔酒策略奏效前的兩難重演,要嘛幾乎難以達成的短時間、巨量製造凝血劑,抑或是讓核彈落在都心,使首都圈毀於一旦。
赤坂趁勢往下分析道,「我們不需要手腳難伸的自衛隊,而是真正的自我保護能力,以免這段時日遭人趁虛而入,並且得到更多同盟的援助。」
「是加代子跟你提的嗎?」或許是烈酒在體內蒸騰,矢口莫名一陣暈眩,支手撐著前額。
「不是。但我們的美國朋友在這點上跟我有相同想法。」
「縱使將日本捲入更多的戰爭?」
「是得到更多軍備和資源抵禦鄰國。自衛隊募兵而來的軍力正在老化,任何一位防衛大臣都會如是跟你上報。」
久久不語,兩人杯中物早已喝盡,手錶指針劃分的時間也來到凌晨一點。
矢口盯著手裡的玻璃杯緣好一陣,才再度開口:「這是你唯一的條件?」
取過留有矢口餘溫的酒杯,赤坂聳聳肩,示意一齊離開。
赤坂把待洗的杯具擺在水槽裡,拿起自己的衣物披掛在肩上,確認別在上頭的輻射劑量佩章沒有異常,便吹熄了快將燒盡的蠟燭。
夜涼如水,外頭依舊電力未恢復,但少了以往都市的光害,皎潔的滿月卻益發光耀,他們站在店門外,眺望著二十公里外拔地矗立的巨獸,崎嶇不平的體表鱗片反射著月光,使得哥吉拉看上去更像是閃閃銀亮的東京標的。
「一切都是為了讓日本走自己的路。」
緊挨在矢口身旁的赤坂忽地低語,回答了那個早就不需要答案的問題。
2016/10/02__FIN.
● 不勞者,不得食(働かざるもの食うべからず):無功不受祿。● 憲法第九條:規定日本憲法三大原則之一的「和平主義」的條文,內容包含「放棄戰爭」、「不保有武力」、「否認國家的交戰權」。● 解釋改憲(解釈改憲):指政府或議會等單位,非經修憲的法律程序,而是依照其對憲法條文的解釋不同,而改變憲法原有的意涵與內容。
意外的寫了很多政治,像是安保法、憲法第九條、自衛隊那類的,我覺得矢口跟赤坂本來就是目的相同、手法各異的兩人,討抱會被潑冷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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