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/01/2007

里綱:步出天空的籠罩

    
  ● 前言
  澤田綱吉、里包恩視點交錯進行。
  初末段時間點為十年後的如今,中間各段為十年後的倒敘(簡稱十年後架空有)
  
 
 
  00.
  黑色對你來說,從來就是一個不可探究的謎團。
  不知是不是深受東洋保守觀念的薰陶,你對那純然顏色的印象總是沒由來的和告別式連結,就如同那些駐足在神社鳥居上的寒鴉,開口嘶啞著嗓子扯出不祥的塗料一般。
  
   
  01.
  今天,一個屬於義大利過分晴朗的日子。
  燦爛的陽光透過身後高聳的玻璃窗灑落一地,跳動在褐色眼眸裡的光輝使你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,暖和的光影輕撫桌案上成堆的公文,原本勤於滑過紙面的鋼筆,或許是因為日光所致而逐漸升高溫度,快速掃視一字一句的視線也緩和了下來,微微瞇起的眼眸中飽含著疲倦的水氣。
  支撐頭顱重量的左手不識時務的晃動了一下,使得攀附在腦海中的睡蟲也因此驚醒。
  
  「……好險。」
  
  頓時把頭縮近頸部,成烏龜姿態躲藏在成疊公文後頭的你,對於沒有預料中響起的槍響,心底不住升起一絲詫異。
  下頷抵著桌案,悄悄地從紙山後露出一隻眼探查正前方的動靜。
  
  望向那個曲起一隻腳、顯得對比般閒適的男人,身穿那平整得連一絲折痕都沒有的義大利西裝,過分靜謐地躺臥在皮製沙發上,連平時端正戴在頭上的黑帽也滑落至來回平靜起伏的胸膛。而他的那綠色蜥蜴的搭擋似乎也感染了睡意,找了一角不易被打擾的位置就陷入夢鄉的懷抱。
  
  凝視著這個只屬於你的門外顧問好一會兒,直到瞥見那恣意噙在嘴上的明顯笑意。
  ──究竟夢到什麼?竟連作夢時都在微笑?……
  
  然後,你豁然了解──黑,不只是一種純然的顏色。
  正如同那男人複雜的心理。
  
  
  02.
  兩段式乾脆的金屬碰撞聲從你手中發出,那是隨時保持在上膛狀態的捷克製Cz75 1st。
  這千篇一律的動作,之於你,如同由那觸目且艷紅的罌粟花中提煉出的毒物一般,讓人產生一種無可抗拒的慣性。
  如同閉上眼在胸前畫出熟悉的十字一般,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上主的垂憐。
  如同──
  那人轉為沉靜的琥珀眼底所映出的道標,蘊藏在溫和表面下的純然執著一樣。
  
  
  「越看越覺得你像隻刺蝟。」
  
  海馬體,收集五官所接收的情報與刺激,綜合整理構成記憶,再將之長期保存在大腦皮質中。
  你明明記得醫學書籍上是如此記載的,但卻無法解釋為何會再度從久沒整理的思緒裡,翻出許久前可樂洛尼隨口搭上的一句話。往往奏效的理性刪除指令如今卻不再作用,你暗自忖著該死的字句快滾出我的腦海,卻徒勞的無法根除愈發茂密的感性雜草。
  
  「總是用上膛的槍威嚇著別人,以為這就是關心的變相表現。」
  
  
  無可否認生理對這句話的反應以超出你平時的自持,驀地收緊的指腹壓縮般的貼上沁涼入骨的槍枝外殼上,試圖以同等溫度的應變能力壓抑臉龐上的線條。然後一切都在轉頭打量那稱為自己學生的青年後,全數在那人眼中,彷彿水下倒影眼潭裡瞥見自己不再孤單的形影時,一敗塗地的狼狽瓦解。
  
  
 03.
  男人逕自去了一趟你的故鄉的消息,維持他一貫的低調沒告訴任何人。
  當你意外由聽下屬口中得知時,已是啟程後的隔天。
  
  仔細想想,那人向來都是率性而為,手段不僅霸道蠻橫,而且總是強迫他人接受所做所為。就如同是當初擔任門外顧問的情況一樣,正當你苦苦思量要如何啟齒詢問他的意願時,原本不發一語得男人反先取得發言先機:蠢綱,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吧。
  依舊不留轉圜餘地的強硬口吻,使你在無奈同時,進而產生微小的、安心的心理作用。
  
  用力朝天花板吐出一口積鬱已久悶氣,並沒有消除心中莫名的失落感。明明面對的是和平時一樣數量的公文、一樣的壅塞且沒有半點私人空間桌案、一樣角度擺放在唯一倖免雜亂的會客茶几上的白色瓷杯,裡面裝滿從以前到現在仍一樣苦澀的espresso。
  
  缺少的,僅僅是那注視著你的視線。
  而你就因此覺得提不起勁和公文奮戰。
  
  
  你隨手從日程記事本上頭扯下一張空白紙,將之皺摺的表面在手指下攤平,看似海濱旁的浪花恣意車起的裙邊,遵循力的作用方向拉出一條條紋路,在指間來回平撫下呈現獨具一格的曲線。
  兩手開始不得閒的,顯出平時的細膩將對邊沿著邊線切齊,對折成二分之一的長方形,以指甲將摺邊用力畫過,再度展開,各兩邊的上角緊貼中線折成三角形,重複往內再折一次三角形,當再度闔上中線時向外壓出機翼。
  不消多少時間,一架紙飛機好端端停在緊緊攫住機身的指間。
  
  這是母親的一次教你的摺紙技法,在他人眼中簡單的步驟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則是用盡心力才能學會,地板上散亂著令人氣餒的失敗作品,但母親仍舊笑笑的在一旁鼓舞著挫敗的你。
  「等你折好,讓紙飛機在天空中飛翔,就可以請風擔任郵差,像寫信一樣把想說的事情告訴遠方的人哦。」
  雖然有些無法理解母親的說法,不過你卻沒看漏她臉上有帶有愛悅及和著幾分哀愁的笑容。
  
 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,讓你窮盡一輩子才真正了解其真正的意涵。
  
  
  05.
  接獲留在彭哥列宅邸的下屬稍來的緊急通知,預定探訪日本地下組織的日程臨時打住,你不用透過鏡面的反射就可以知道自己一定是搬出面無表情的容顏,皮相底下卻懷有怒氣的返回義大利。
  
  「蠢綱,你又幹了什麼好……」
  連叩門待房間主人答覆這一步驟都省去,也說不上自己在急些什麼就霍然打開門,即使有別於平時從容不迫的風格,卻自己還是在心中默念了句算了吧,無法輕意放手的事誰又能顧及這麼多呢?更何況事關那人?
  向內旋開六十度右半邊的門扉,由扇形所及的三度空間內,直勾勾灌入視線的景象令人詫異──原先帶有古典氣息的會客室,眼前卻為大小不一的紙飛機所充溢,到處羅列著、或者說丟放著紙片的空間使人不知如何立足。
  一陣窸窸窣窣空氣和物體的摩擦由頭頂上方傳來,你沿著帽緣所障蔽的視線死角抬眼向上一瞥,一架白色的紙飛機就這樣恰好地降落在手掌心中,拉開摺痕而平躺在紙張中央的是有些微小的「日本」和刻意放大的「里包恩」兩個詞。
  
  「歡迎回來。」你看見逆光的青年站在書案後的扶手椅上,如此說道。
  
  
  06.
  ──究竟夢到什麼?
  
  望向那個曲起一隻腳、顯得對比般閒適的男人,身穿那平整得連一絲折痕都沒有的義大利西裝,過分靜謐地躺臥在皮製沙發上,連平時端正戴在頭上的黑帽也滑落至來回平靜起伏的胸膛。而他的那綠色蜥蜴的搭擋似乎也感染了睡意,找了一角不易被打擾的位置就陷入夢鄉的懷抱。
  
  凝視著這個只屬於你的門外顧問好一會兒,直到瞥見那恣意噙在嘴上的明顯笑意。
  竟連作夢時都在微笑?……
  
  
  拜那男人調教之賜,完全不出聲的靠近目標已成為你的強項。
  
  
  就像電影劇本地刻意安排,從男人垂地的西裝口袋裡滑出一架白色紙飛機,就像那次你摺的一樣。你禁不住好齊心作祟緩緩地順勢抽出,盡量保持一定速度,像是手持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漸進地展開,而當初你斗大地字跡出現在上頭,定睛一看,旁邊有另一行優雅的斜體草書安於上頭:Itali,Sawada tsunayoshi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 
  
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07.12.02.完稿
  
 
 
  ● 後記
  Sawada tsunayoshi就是澤田綱吉的羅馬拼音。
  啊啊,雖然說鮮網還是有里綱同好,但里綱文數真的滿少的,所以寫一篇來當自己下禮拜三的生日禮物囉˙u˙ˊ
  這此篇的里包恩個性雖有扭曲,不過卻是我私心的感覺=ˇ=(擔心愛妻的好丈夫?)(誤)
  歡迎里綱飯一起來吶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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