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/20/2010

英法:向海、背海 03

  浩浩漫漫的征戰塵埃在百年牛步施行後,連帶英王據點殘跡一併掃地出門,不假掩飾經年累月疲態的法蘭西斯,並無拖了張椅子好好坐下歇息,反倒隔道曖昧距離的海峽,與對岸跳起毫無交集的華爾滋。
  多次折衝樽俎的外交場合,他皆刻意避開與亞瑟‧科克蘭打照面的機會,縱使意料之外的視線交錯也會迅速別開目光,光是看見那人欲想說些什麼而開闔的薄唇,他就會習慣性旋過身朝旁邊的陌生使節搭話。熟悉到最後連自己都認為這或許已經變為不成文法的條例之一。
  
  
  法蘭西斯身上充斥著矛盾。
  
  
  就像他日間邀約出席社交名媛舉辦的文學沙龍,扮演博學風雅的貼心角色;糜爛長夜,左擁右抱胭脂味濃厚的妖嬈浪女,於奢華床笫間徹夜翻雲覆雨,隔日在將有如消耗品的床伴撵出兩腿間,不覺惋惜。
  就像他雖不曾一日忘懷少女葬身火舌的忿恨,卻當身旁經過手持杖柄、頭戴高禮帽的紳士時,禁不住將眼角餘光駐留在對方身上,直到身影離開視線之外。為此,他不時會出於罪惡感踏進教堂附設的告解室,隔層格狀木窗對另頭諦聽的神父道:「請赦免我,神父,我有罪了,我甚至不記得上次是什麼時候告解的──」,言方罷,他驀地支吾其詞,真相到了嘴邊又反芻回去,到頭來只取個拋棄女伴等瑣事懺悔了事。
  
  
  或許法蘭西陸續接踵而來的興盛與混亂就是不信實的懲罰吧。
  眼看德意志的坦克履帶輾碎昔日富饒平原上的搖曳白花,持續把殘餘部隊逼往北部海岸線,頭頂上呼嘯而過的戰鬥機震得法蘭西斯耳膜轟隆作響,溫熱血液順著他加壓按住的上臂流淌,匱乏的醫療繃帶吸取過多的濃液而垂在泥沙地上,傷口感染導致的高燒幾乎快讓他無法判斷周遭情況。
  
  法蘭西斯望著大小相異、各式用圖的船艦密布海平面,壯觀籠罩著蒼然的九月瀚海,一邊以步槍作為輔助支架撐著自己重量,倚著一輛戰廢品般的軍事卡車緩緩蹲坐在沙灘上。視野因為滲入眼窩的汗水而模糊不清,他卻有種釋然的暢快。
  他困難地仰起下頷,向著霧氣瀰漫的天空,對坐在天父身側的少女自嘲,「看,我怎落得如此頹唐。」他試著笑出聲,但吸入過多硫磺腐蝕氣息使嗓音喑啞,劇烈的咳嗽很快掌握他的呼吸。
  素來他試著逃離這片海洋,沒想到還是被命運捉弄了一番,背海奔跑繞一圈,竟然只是徒然向海奔來。
  
  
  
  「蠢鬍子混帳!」
  喊叫聲由遠到近逐漸擴大,聽起來宛如隔層毛玻璃看出去的景象般矇矓,他甚至一度以為是失血過多使幻聽出現,還想著果然是盎格魯口音念起粗話比較順耳啊,直到臉頰被沾有汽油味的手套結實的拍打,法蘭西斯才知道多年來他一直不願正視的人,此刻就近在咫尺。
  「喂,現在不是午睡的時候,快去登船……等、等等,該死的你怎麼流了那麼多血……」
  
  接下來視覺斷訊的他,只感覺到沉重如灌鉛的雙足浸入冰冷的潮水、船隻開動連帶的甲板震動,以及左手繞過那人頸項,持續跳動的主動脈就在自己肌膚底下。
  
    
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TBC.2010/02/21
      
      
    
  [後記]
  描寫場景的是敦克爾克大撤退。
  至於為什麼從18世紀跳到了WWII,純粹是我對二戰比較熟悉的緣故,因為個人是二戰啟示錄或是其他相關節目的忠實觀眾,所以跳得實在是光速,真是不好意思= =”>

2 則留言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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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也跟著跳痛了XDDD
    繼續喊著法叔好帥(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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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TITLE: Re: 沒有輸入標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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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歡迎follow我的temple(嘻哈調)(欸?)
    法叔就算是天體營也很帥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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