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/23/2013

Pacific Rim:See You Down the Road

  標題:See You Down the Road
  衍生:Pacific Rim(譯:環太平洋)
  配對:Hermann Gottlieb/Newton Geiszler
  等級:G
  大綱:背景設定在電影之前,Hermann和Newton仍是工作同事,隸屬在碎頂基地從事科研工作。但在政府下令中止獵人計畫後,兩人對未來作出不同的選擇──後續劇情承接電影。
  棄權:Warner Bro.所有,二創衍生不用於牟利。因只憑一次觀影印象和部分參考資料寫作,若跟原設有所出入,非常歡迎指正。
 
  
  
  政府勒令中止獵人計劃的消息,從公共食堂嘈雜人聲裡鼎沸起來時,Newton正端上外帶的午餐──培根肉片比例遠高於生菜葉的潛艇堡──朝實驗室走,中途還伸長手撈了碗番茄沙拉擺在托盤上。
  他從未喜歡生番茄那股過於新鮮的味道,真不知道明明非素食主義者的Hermann怎麼可以忍受此等折磨,但預見寧願守在運算軟體旁邊寸步不離的工作狂有即將暴斃的風險,他還是出於同僚的關心替對方取份食物,雖然為怪獸器官備好的防腐槽仍有空間,可他不願上司找上門時,發現有人體於福馬林間載浮載沉。
  Newton本先沒留心到交頭接耳的內容,直到一名自座椅上跳起來的粗魯技師險些撞翻他寶貝的午餐,而那莽漢非但毫無悔過之意,還衝著他耳畔提高音量喊叫道:「耶穌基督啊兄弟,我就知道這天遲早要到來的,這下我們都得捲舖蓋走人了!」
  
  突地竄出的發言內容才消化一半,Newton發現對方的視線始終不是落在自己身上,而是表情驚愕望向同桌共餐的維修組員。摸不著頭緒的他欲開口發問,反先聽到中央廣播系統的播報響起,原是喋休不已的餐廳頓時靜謐下來。
  
  
  指揮官Stacker在制式問候話語方落,隨即宣告官方決議及後續安排,各種不脛而走的謠言和揣測一一被證實,舉坐譁然,鼓譟遍地爆炸開來,憑任何人皆能指出長官那暗伏在平穩聲線底下的慍怒。
  
  
  食物連同托盤砸在腳邊,來往的軍靴輾過分離的菜肉,蹂躪成一團模糊的爛泥,Newton瞪直眼死盯著地面,腳步虛浮,覺得自己快要反胃了,陣陣酸味湧上喉頭燒灼著,他猛力搖頭,一把推開周遭的人牆,試圖甩去在挑高廳堂間迴盪不散的宣告。
  
  
  如果不能繼續研究怪獸,那未來的他何去何從?
  難不成正如總愛喚他博士的老媽所言,去學院裡謀份生物學教授的職位,整日穿梭在大學新鮮人間,呆板教授些說是常識也不為過的觀念吧。
  不,該死的。他使勁擰著前臂色彩斑斕的刺青,指甲緣烙下連續的半月形痕跡,讓怪獸張嘴嘶氣的圖樣扭曲得更為猙獰、可怖。他無法把自己跟對怪獸的熱忱割開來。
  對怪獸的癡迷是他從小到大唯一稱得上是興趣的事物,跟其他研究學者不同的是,Newton是發自真心對於這些生物感到好奇──為何基因型相同但表型各自迥異?牠們彼此之間能相互溝通嗎?以什麼為能量源支持維生?曾有多少個夜晚,年幼時期的他躲在被窩裡撫摸著塑膠材質的怪獸模型,期許自己將來得以揭開無窮的謎團,然後滿足躺入夢鄉的懷抱。
  當他憑藉傑出的論文成就和指導教授推薦函擠入PPDC(Pan Pacific Defense Corps)甄選的窄門,Newton真有美夢成真的微醺感,然而這份快活只維持幾天,主流研究的宗旨便戳破幻夢的假象,來自各方的科學家汲汲營營把研究成果轉換成對抗威脅的武器,他們分析怪獸血液的成分只為研發抗性更佳的防護衣、定序怪獸的基因只求尋出針對特定缺陷的攻擊點、解剖怪獸的大腦只圖控制其神經系統。
  
  這一切的一切,背離Newton的世界太遠。
  可他正在努力扭轉人們的既定觀念,怪獸不應該只是除之後快的芒刺,若借鏡浮動神經元連結的原理,假設試驗可行,對於深入了解牠們必是一大助力,或許更能採取不同方式遏阻怪獸的攻擊行為。
  如今,計劃的停擺無疑是末日降臨,龐大的經費來源一旦抽手,他將硬生生扼殺在畢生夢想的手中,活活悶死。
  而他說什麼也不能讓這件事發生──
  
  
  
  Newton跌跌撞撞敞開實驗室大門,「Hermann!Hermann!你聽見了嗎──」
  螢幕上黑底指令窗內一行行的代碼飛舞,Hermann背面側對著門口,手杖擱在桌緣,騰空的兩手捧有滿懷的研究手稿,身軀因紙張重量而更加右傾,直往瓦楞紙箱放入大疊的記錄檔案,聞者嘶聲低狺,「閉上你的蠢嘴!我只是跛腳,不是耳背。」
  「嘿。」Newton放輕聲調喚道,小心翼翼湊上前去觀看Hermann的舉動,猶豫再三,他登時口舌乾燥起來,「你這是在幹嘛?」
  「你最好把那塊他媽的地給我拖乾淨。」沒好氣的瞥了Newton一眼,難得捋起襯衫袖口的Hermann,將手被沾附到的怪獸汁液以衛生紙團揩去,隨手扔進廢紙簍中。Newton循著提醒朝不遠處望去,標本罐的酸臭液體潑灑的到處都是,他臆測可能是玻璃不耐怪獸組織分泌的黏液,導致壓力在罐身形成裂隙,造成滲出。
  然而,有著一大一小、兩道噴濺的漬痕橫過水窪,正對Newton腳尖的方向。
  他馬上撇頭檢視Hermann的衣著,繞到左側時發現整片西裝褲管有著略深的印跡,菱狀格子背心下藏有凌亂的襯衫衣角,連帶曲頸拐杖基座也淌在水漬間,意識到怎麼一回事的Newton立即跑去儲藏櫃取來拖把,怯生生囁嚅道,「抱歉害你滑倒。」
  Hermann沒吭氣,門齒淺咬下唇瓣,逕自在鍵盤上敲打程式語言,將數據資料複製到隨身的硬碟。
  見對方毫無正面回應,Newton著急起來,「有不舒服嗎?你要不先坐在椅子上休息?雖然你看起來應該是第一時間處理過了,但這畢竟是酸性溶液,我這就去醫務室叫人過來看看。」
  揮手示意沒有必要,Hermann背過身繼續歸檔,無聲的喟嘆混合著疑問說,「你最好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,剛研發部的人來,說是晚點會有接駁專車載往市區。」
  「離開?」停下手邊清潔動作,Newton不甚理解的挑高眉梢,「是誰說我要走了。」
  「剛那廣播像核彈爆炸轟隆隆的在上面響著你沒聽到嗎?」倏地蓋上筆電,Hermann總算轉身面對Newton,於白熾燈光下顯得分外蒼白的臉上寫滿不可置信。
  「不,Hermann,聽著,我哪都不去。」Newton退後一步,大字型延展開手臂,若有所思的環顧周遭熟悉的設備、器材。
  「你才給我聽著,小子……」
  隻手揣進褲袋裡,Hermann倚靠桌緣,擺出老學究訓斥年輕學儒的姿態。他們向來只是專業上合作的關係(前提是,如果各據一詞的交鋒辯論可以定義成合作),鮮少討論怪獸以外的話題,更別提交心。
  Newton卻留意到Hermann的語氣中有些說不上來的情緒,於是他打斷剛起頭的話題,反問,「那你又打算怎麼辦?」
  反應不及Hermann先是微愣一陣,而後深吸了口氣,把玩起慣用的柺杖把手,迴避Newton目光逼視,答道:「不怎麼辦──我還能怎麼辦,在這裡建立的監測模組漏洞過多,要全面改進並非短時間內可以達成,還是收拾東西重回校園比較實際,重拾教科書也是個選擇。」
  心底頓時一沉,聽聞對方求去的決定比先前的衝擊更讓Newton震撼。
  
  「雖然這部分不是我的專業,呃、或許你可以試試修改參數,像是調整生物模式,說不准怪獸會固定在特殊時段出沒,又或許牠們會結伴一起傳過來──或許校園裡就此多了一位Gottlieb教授,但這裡少了一位頂尖的科學家。」手勢在半空中揮舞,Newton按上額角,掌心緩然滑過顴骨,自個兒連珠說了一長串,他不確定費盡唇舌可以挽留些什麼,掏心掏肺的傾訴太過濫情、令人作嘔,也非他的作風,但此刻所說的或許、或許,只是想表達那些還來不及釋出的友情和善意。
  
  
  
  「我有說過你除了偶爾異想天開之外,在某些時候腦筋倒是動得很快嗎,Newt?」Hermann停下掌中自旋的拐杖,雖閃過即逝,Newton卻未漏看他微揚的嘴角。
  「呃嗯,」他險些咬著舌頭。「謝謝,我想?」
  「建議……我會考慮。」
  以柺杖觸地重新支撐起重心,Hermann拖曳腳步走回淨空泰半的辦公桌,顫巍巍拾起整理中的文件再三檢視。
  
  凝視默不作聲的Hermann好一會兒,Newton打理好清潔的活,將溼溽的拖把歸位,暗忖自己至多能作到的就是這樣了。
  他走向門邊,掌住門把回望,對昔日的同伴交代行蹤,「我去找Stacker指揮官,碎頂那裡應該還缺自願的幫手。」
  
  
  
  揚起手,Hermann頭連抬都沒抬,幅度不大的對他輕輕搖晃。
  
  「到時見,Hermann。」
  當面話別一直以來不是他的強項,所以Newton掩上門扉時盡量避免和Hermann的視線交會,就在旋身走遠之際,他聽到悶棍槌擊在地面上的聲響,,就那麼扎實的一聲,聽起來就像是常伴在Hermann左右那根拐杖掉落下來所發出的。
  可他咬住下唇,忍住回去幫助那人的衝動,搶在更多想法逮住他之前快步離去。
  
  
  
  
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3.07.23__FIN

  [ 後記 ]
  這篇初試水溫的科學組文,盼能拋磚引玉。
  Hermann後來仍回到怪獸研究的工作崗位,其監測模組採用Newton當初的建議,成功推算出隨之攻擊頻率增加,預期在次出現的時間間隔將縮短,且怪獸隻數增加。
  Newton看在眼底,口頭上卻壓根不會承認的(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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